老妖婆总是对的

斯年斯月,是否还需要家规的存在?家规这样一个暴力的词,在电影里,多半是由一个一丝不苟的老妖婆或者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恶人冷笑一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去年今日最喧闹的城

到春暖花开时分,她便嫁了他。他说的最火辣辣的情话是这样的:“我是你的人了,你想什么时候用都可以了。”最彻底的拥有,永远都是婚姻。 去年夏日,最喧闹的城,六一那天,他飞来看她。相悦,何其欢好,却无他念,似是故人骑竹马来。 初遇,是前年十月,还是十一月,她已记不起了。那时,她还困     

坏的新东西

有位笔耕不辍的女作家,笔下年轻清丽的女主角路见闹事,听见人们大叫“某某下课,某某下课……”心中哂笑:他下课?谁上?你们?你们以为你们来就会好?这一记笑,暴露了作家的年纪,只有深明事理的中年人,才能对世界如此妥协与放弃。我大概也是老了。春节闲来上网,看到对春晚的一片骂声,别说附和,连看都懒得看,就是这样的放弃:骂什么呢,都骂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新鲜的。节目当然烂。换你来写这样一个小品:不能臧否时事,美国的也不能说;不能涉性,手机上暗暗流行的黄段子不许用;不必含蓄,否则,到正月初一全体观众才回过神还来得及吗?最好还要歌颂什么…     

手工业者的职业病

这几天,多写了几个字,立刻右手腕一阵阵不舒服起来,酸、麻、胀痛,那种掣肘的无力感很难受。我几乎是愤怒地想:我用两只手打电脑,为什么只有一只手疼?简直是为了呼应我的愤怒,我的左手食指中指很快就牵牵拉拉提不起来,一伸一屈间,生理感觉是指缝间生了鸭子的蹼,牵一发动全身的沉     

忘记的姿势

她以为分手,会在一带攀满常春藤的墙边,月亮是微湿银钩,她微笑颔首,“好,保重。”转身去,长风掀她深烟灰红的大衣下摆,小蛮靴一步步,踏着苍凉。 然而却是拉拉扯扯,某一家餐厅门口。她全是哭腔,却硬撑着,“你说清楚,说清楚。”手死死揪着他不放,生怕一松手他会跑掉。他皱着眉,意识到周围好奇的打量,烦极了,最后一次按捺,“我还有事,我们以后再联络。”左右闪缩,     

男人总有迷糊的时候

她怀孕后很少回娘家，“烦，不想看他”。“他”指爸。爸在小巷生意人家长大，生就一张俊脸和迷死人不赔命的贱嘴，在外面走一遭，再回来，总像穿过五月花荫，一身抖不干净的碎花瓣碎风流。妈把女人的常用招数都用了：打、吵架、跟踪、找长辈论理、喝洁厕剂……爸妈离过婚又复了婚。     

母亲最爱荷包蛋

30年前,他们在武汉一所大学相遇。一个湖北一个河南,却同姓。同学们起哄,说：“你们认个兄妹吧。”他说：“行。”她没作声。可是下学年开学的时候,她对他说：“俺跟俺娘说了,俺认了个哥!”毕业那年是1966年,毕业分配前便已知道,所有的去向都是边疆艰苦之处。     

爱的表达方式

那时我在电台做情感节目主持人,痴男怨女的故事听了不少,深知孽海情天就在身边。那一晚,是情人节特别节目,由听众发来短信,我代为念出。短信大多很无聊：我爱你,今天爱你,明天爱你;今生爱你,来生爱你。词汇量贫乏到只有几个字。时至午夜,我疲乏得必须伸个懒腰。广告时段,我看到这样一条短信：＂小萌,代问你妈妈好,祝她万事如意。如果你想过来玩几天,你就来,我买个空调放你房间。＂我凭直觉判断：离异家庭,两口子曾打得不可开交,可能早就仇深似海,现在只能讪讪地通过第三方传话。当然,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前妻和孩子的联系方式。     

一夜长大

他经常在傍晚时，推着父亲的轮椅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那里有一泓湖泊，天气正渐渐冷起来，湖面上的黑鸭子一只一只飞走，父亲指着鸭子激动地“啊啊”叫，他耐心地和着：“嗯，鸭子鸭子，鸭子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