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河马刷牙——写给儿子的信

我记得我们那晚在阳台上的谈话。你说：“妈,你要清楚接受一个事实,就是,你有一个极其平庸的儿子。”“你哪里‘平庸’了？”我说,“‘平庸’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将来的事业一定比不上你,也比不上爸爸——你们俩都有博士学位。”我看着你……是的,安德烈,我有点惊讶。     

儿子给我上爱情课

和儿子散步时,他告诉我,高二德文课正在读《少年维特之烦恼》,课堂上讨论得很热烈。"喔?老师怎么说?"我兴味十足地看着他—我也是高二的时候读这本书的呀,在1969     

即使你平庸父母也未必会失望

那天我问你，“你将来想做什么”，我注意到，你很不屑于回答我这个问题，所以跟我胡诌一通。我几乎要相信，你是在假装潇洒了。今天的青年人对于未来，潇洒得起来吗？从我的21岁到你的21岁，人类的自杀率升高了60％。你刻意闪避我的问题，是因为21岁的你，还在读大学的你，也感受到现实的压力了吗？     

为“四郎”哭泣吧

任何图表和统计都可能有欺骗性，任何学说都可能被推翻，这些学者以现代性作为衡量文化价值的标准，是否偏颇，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但是韦伯和被韦伯所影响的学者们显然都希望为文化的重要找出一个科学的甚至可以量化的方法，来解释文化的重要。经济学家、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可能找得出一百个方式来回答“文化为什么重要”这个问题，但是我愿意从一场戏说起。     

什么叫文化

曾经有一个特别的场合，作为台北市首任“文化局长”的我被要求当场“简单扼要”地说出：“文化是什么？”     

幸福就是……

幸福就是,生活中不必时时恐惧。开店铺的人天亮时打开大门,不会想到是否有政府或叛军或饥饿的难民来抢劫。走在街上的人不必把背包护在前胸,时时刻刻戒备。睡在屋里的人可以酣睡,不担心自己一醒来发现屋子已经被拆,家具像破烂一样被丢在街上。到杂货店里买婴儿奶粉的妇人不必想奶粉会不会是假的,婴儿吃了会不会死。买廉价烈酒喝的老头不必担心买到假酒,假酒里的化学品会不会让他瞎眼。小学生一个人走路上学,不必瞻前顾后提防自己被骗子拐走。江上打鱼的人张开大网用力抛进水里,不必想江水里有没有重金属,鱼虾会不会在几年内死绝。到城里闲荡…     

心灵的X光——在2007年成功大学医学院毕业典礼上的演讲(节选)

每个人都需要一种心灵的X光,给自己透视人生的智慧,但是取得心灵的X光执照何其不易。我今天的题目是《制度性教育该教而没有教的两件事》。仰观宇宙之大第一,它教你如何与别人相处,没有教你如何与自己相处。合群,曾经是我们从小到大"德育"的核心。个人在群体中如何进退,贯穿整个儒家思想,但是儒家极其讲究的个人修身、慎独的部分,在现代化的社会里,却被忽视。     

胭脂阵

我环抱着她瘦弱的肩膀——那肩膀啊,曾经扛过我们所有的难以负荷的重量对着镜子里的人,我说,"妈,你看你多漂亮。"     

也许很慢，但很美

好友从贵州考察回来，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这一幕：他看见数十农人耕种，另外有数十农人蹲在田埂上看这数十人耕种，从日出，到日落，日复一日。好友受不了了——难道一批人工作，需要另一批人监督？他跑到田边去问那蹲着的人：“你们为什么看他们耕作？”     

文化是什么,文化在哪里

曾经有一个特别难忘的场合,我被要求当场"简单扼要"地说出来,"文化是什么?"文化?它是随便一个人迎面走来,他的举手投足,他的一颦一笑,他的整体气质。他走过一棵树,树枝低垂,他是随手把枝折断丢弃,还是弯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