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的艺术

先让我们来读毕加索的名画《格尔尼卡》,异常阴冷的黑、白、灰色调,映现在面的是因变形而难以辨认的东西:兽性发作的公牛,受伤嘶叫的奔马;极度悲痛的母亲托着死去的婴儿,肢体断裂的战士躺倒在地上;一个妇女号叫着从上跌落,另一个吓得发昏、张惶奔跑……而最为醒目的是画面上方,一只以电灯泡为瞳仁的大眼睛,它照耀着、凝视着这一切,触目惊心!当我们越过一些文化上的障碍,我们便体会到阴惨、恐怖、压迫和痛苦,也许还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慨在心底躁动。如此说来,我们得承认它是一种艺术,甚至是震撼心灵的艺术。然而它美吗?它不美!它没有和谐的外形,混乱、琐碎、变态、畸形,绝无美感可言。可是,我们干嘛要躲开自己的直觉和经验呢?一旦我们抛弃某种传统观念的约束,我们将当然地回答:它是丑,丑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