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关于“孔颜之乐”,仅仅运用精神对于物质的超越关系进行解释,把它理解成为一种基于心灵调适而来的精神愉悦是不够的。在这个问题上,二程、朱熹的理论贡献在于,他们否定了“乐道”说并进而提出了“乐‘只去自家身上讨’”的正面主张。从这一主张来看,孔颜之乐是人生“元自有个乐”的本体和“且就实处做工夫”的工夫的统一。如此理解的孔颜之乐,建基于宋代理学彰显的儒学“万物一体”世界观。“万物一体”的恰当内涵在于它的本体意义,而非境界意义。孔颜之乐与“万物一体”世界观的耦合关系可以从两方面予以说明:一是二程、朱熹对于颜子之乐与曾点之乐所进行的自觉和到位的区分;二是孔颜之乐的话题兴起与儒学的世界观建构在宋代的历史同步。如果把孔颜之乐作为儒学“万物一体”世界观的意义表征的话,那么,它的美学意义在于表明,审美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主观性的精神生活,也是每一个人本体性的在世状态,后者可以概括为“人生本体即是一乐”或“人生即审美”的命题。如此理解孔颜之乐的美学内涵,既可以使中国古代美学研究走出境界论的主流思维,也可以接应西方美学从柏拉图主义美学传统向现代转换的新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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